与艺术的不解之缘

我想我这一生与艺术的碰撞并不止于音乐。续昨日的陶艺课后,今日来到了素描课。由小慧老师带领的素描课,每星期四都在大楼准时开课。我抵步后,发现大家已把各自的床边桌推到了大楼的一角,也把椅子放好了。彦妮姐领着我一起做上课的准备功夫,包括安排展示台的桌布与灯,以及学生们的画板等等。准备就绪,老师还依着其中一个院民杨顺华的请求,在上课前来段热身舞,表演了恰恰舞步,我和彦妮姐在后边也跟着学。肢体不协调的我,不过在胡乱比划而已。

 老师把今天的任务——一个圆锥体与一个圆球体放到了展示台上,大家就开始了今天的作业。窗外风和日丽,大楼里静瑟无声,大家都忙着“埋头苦干”,运用以往学过的技巧,以图交出最好的功课。由于太多年没有作画,我中学时学的作画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说实话,我是真的很用心地画,只是作品跟这些院民画家比起来,实在太差强人意了。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是有点不服气的,怎么别人就比我好了?东改西改,怎么都比不上别人。赌气把画笔一搁,就去看其他画家怎么画了。这时我才发现,由于学员在展示台前围成半个圆圈,导致每个人的视角都不一样,光影造成的效果也就大不同,所以大家的作品都没有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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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生作画的同时,老师逐个检查并修改学生们上星期的功课《山竹》。修改前,老师把学生的画作拍了下来,以便与修改后的画作比对。在修改的同时,老师细心地讲解速写的技巧与画法,让学生理解光线与线条的运用,让学生获益匪浅。除此之外,老师也携带了一粒山竹,让学生能更深刻地了解光与线条的联系。看着学生煞有其事地时而点头表示理解的样子,我才了解这班画家的画作能进入国家画廊参展,并不是凭着麻疯病院民的身份“乱乱画”,而是以实实在在的功夫与日积月累的作画基础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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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两个小时后,大家都完成了各自的作品。把场地收拾好后,也到了午餐时间。我、彦妮姐和小慧老师围在清源婆婆的病床前一起用餐。

 用餐完毕,等候多时的清源婆婆拿出上星期的佛陀画作请小慧老师修改。小慧老师一看到她交上的功课,立刻做了“兴奋呐喊”的表情。清源婆婆自主完成的作品跟上周小慧老师示范修改的那一幅画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叫小慧老师惊叹不已!老师仔细地修改清源婆婆画好的第二幅作品,并指导清源婆婆作画的细节。清源婆婆的作品修改完后,彦妮姐教我怎么把作品弄干净,让画像更突出,最后喷上定画剂喷雾,以固定画的颜料和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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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嫦婆婆也拿出她的人物速写给小慧老师修改。她画的是刘特佐母亲的画像,是附在标题为《刘特佐母交出703万首饰》的报导中的照片。我不敢细问为何瑞嫦婆婆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做自己的作品,是因为报纸上的照片是黑白,所以容易画;还是因为报导的内容引起了瑞嫦婆婆的共鸣?趁着小慧老师指导的同时,我在旁偷师了关于人像的画法,而彦妮姐也在自己的画册内做了笔记。

看着80岁的清源婆婆和77岁的瑞嫦婆婆耐心地聆听小慧老师的点评与讲解,仿佛顿时化身成严谨的科学研究员。绘画于院民而言,并不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而是认真的艺术工作。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完全在这些年逾半百的院民身上显现出来。艺术,无关年龄,只要有心,也能敲开国家画廊的大门。

文:许素敏

Ean Nee Tan